有一个流传很久、很广的段子:
大跃进她赞成,人民公社她赞成,文革她赞成,斗刘少奇她赞成,斗邓小平她赞成,否定大跃进她赞成,否定人民公社她赞成,否定文革她赞成,平反刘少奇她赞成,平反邓小平她赞成。她活在世上就为了赞成。举手楷模申纪兰,连任55年的全国人大代表,之所以能连任,就因为她赞成。
这个段子把申纪兰讥讽为“举手楷模”。事实上,这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造谣段子。
因为,不管是大跃进、人民公社、文革,还是斗刘少奇、斗邓小平……没有一项决定决议是通过全国人大表决的。大跃进是1958年5月,中共八大二次会议通过的;人民公社是按照“还是办人民公社好”的指示办的;文革是8月1日至12日,党的八届十一中全会上通过的;对刘少奇的批斗是毛泽东《炮打司令部——我的一张大字报》所引发的;给刘少奇平反,是1980年中共十一届五中全会上作出的决定;邓小平三起三落,都是中央相关会议决定的结果,与全国人大毫无关系。
另外一个关于申纪兰的消息是:在去年全国两会期间,很多人就发现,这位淳朴的农村妇女代表,居然拥有纪兰地产开发公司、申纪兰贸易公司两家企业。有人惊呼,申纪兰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利用特殊身份“圈钱”!
事实上,这又是一个谣言。
《21世纪经济报道》记者宋江云在山西太原、长治进行调查,得出结论:上述两家企业(纪兰地产开发公司、申纪兰贸易公司),虽然都打着申纪兰旗号宣传,但申纪兰并未从中谋取私利。
很多网友信誓旦旦地声称申纪兰“从来不投反对票”,一口认定她是只会投赞成票的投票机器。查了一下,申纪兰的确说过这话,不过,在“从来不投反对票”之后,申纪兰紧接着又说了,“但我也不是完全就都拥护,拥护就赞成,不拥护的就保留。”这说明,当她不拥护某个决定的时候,是以弃权票表达了自己的观点——当几千代表齐刷刷地举手赞成时,她没有举手——这种勇气,是那些在背后抹黑和扔石头的人所难以理解的。
别人举手她举手,别人放下她放下。别人反对她反对,别人赞成她赞成。申纪兰只是2000多位人大代表中的一员。不特别优秀,不特别平庸。为什么申纪兰备受攻击呢?仅仅是因为她年纪最大,手中拥有的权力最小。民主斗士们就是这样向一位八旬老太泼脏水来表达自己的勇气吗?
最后,我得给很多热心民主的朋友们泼一瓢冷水。如果你接受不了“被代表”,那么,你一定会对未来的民主制度失望。因为,世界上大部分公认的民主国家,都是实行代议制民主。除非你自己当选人大代表,否则,始终有人会代表你,不是他就是她。美国的国会里,有几个是种田的农民议员和生产线上的工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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